#头条创作挑战赛#
1958年9月30日,北京怀仁堂。
深夜,
电话铃骤响,周恩来不觉一惊,一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。
“他死了?!”
尚未听完电话里的汇报,一贯温文尔雅周恩来怒不可遏,直接打断,狠狠拍桌,怒吼道:“他有多重要知道吗?!给我查,查清楚……”
说完,颓然坐到椅子里,不禁仰天长叹,久久说不出话……
这个让周恩来为之黯然神伤的男人,名叫汤飞凡。
如今的中国,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了。
但是,就是这个被世人遗忘的名字,
曾经救中国于水深火热,曾经为中国“以身试毒”;
遏制1950年华北大范围的鼠疫,救了千万人的命;
也是他,将沙眼发病率从将近95%降至不到10%……
他是世界“衣原体之父”,是中国疫苗之父,
他就是汤飞凡。
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他,
却在61岁时含恨离世,却被世人遗忘,
为何会如此?
一切还得回到故事的最初——
很多年后,即使身处困境,汤飞凡也坚定地认为,成为医生是他一生无悔的抉择。
1897年,汤飞凡出生于湖南唐家坪。
当时的中国乡村医疗环境极差,很多流行病毒一旦在乡村肆虐开来,没有相应的疫苗和救治的医疗条件,很多穷苦人家就只有闭眼等死
作为一个孝顺的孩子,从小便目睹了父老乡亲因为身受病毒感染而痛苦离世的惨状,小小年纪的汤飞凡心中便种下了悬壶济世,兼济天下的医者种子。
1921年,汤飞凡从湘雅医学院毕业。
当他的同学们邀请他开医馆行医时,他却说——
“当医生一辈子能治好多少人?若能发明一种预防方法却可以使亿万人不得传染病!”
为此,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安逸生活,刻苦学习,远赴美国哈佛求学。
身为有能力,有才华的医学者,汤飞凡颇受导师的喜爱,被强烈要求留在哈佛。
不是没有犹豫过,毕竟这里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实验条件和充足的经费,以他的能力,诺奖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可此时,一封来自大洋彼岸信,却让他毅然放弃了美国的一切。
写信的是他的老师——颜福庆。
“我希望你能回国,帮忙建立中国人自己的医疗教育体系。”
一句话,点燃了心底那从未熄灭的梦想之火。
汤飞凡选择毫不犹豫地回应了祖国的召唤。
因为他生来就是中国人,此时不报国,更待何时?
汤飞凡立时放弃了在美国优渥的生活和研究环境,带着妻子儿子来到了上海,暂任上海医学院副教授。
但这条报国路,却注定坎坷崎岖——
白手起家,毫无基础,中央大学医学院,学生只有29个,教职员更是稀缺,汤飞凡的细菌系仅他一人。
可是,那又怎样?
没有实验设备,他捐出自己的显微镜,没有课程,他与夫人自己编写。
尽管条件艰苦,但如果能假以时日,以汤飞凡的执著、严谨和敏感,他能够在很短的时间能实现“东方巴斯德”的人生宿愿。
天不遂人愿。
1937年8月,淞沪抗战爆发,一切都被迫改变了。
谁也没有想到,从小生活在书斋里的汤飞凡,竟会是这样刚毅果敢——
他全面中止各项研究,报名参加上海救护委员会的前线医疗救护队,驻扎宝山救护站,对伤员就地进行初步创伤处理,距离火线最近时只有七百米!
他研制生产的青霉素不知挽救了多少战士的生命;
他研制的牛痘疫苗让中国早于世界16年消灭了天花……
若是旁人,就算彻底“躺平”,也无可厚非,但是,这不是汤飞凡的选择——
1954年,我国成为沙眼病的重灾区。
一半以上的中国人都患有此病,发病率为55%,致盲率为5%,人称“十眼九沙”。
为此,汤飞凡主动请辞一切行政事务,专心攻克这一难题。
这是他的毕生之役。
早年,他曾因为证明日本学者研究沙眼病原体论文数据错误而蜚声国际。
但这却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。
他最想要证明,日本人没有做到的事情,我们中国人能做到。
那一年,汤飞凡57岁。
研究过程中,汤飞凡一切都亲自采样,亲自上手。
1955年8月10日,在进行第8次试验时,汤飞凡成功分离出沙眼病毒,即著名的TE8。
然而,按照国际卫生组织规定,只有在人眼里引起沙眼的病毒,才能被认为是真正的沙眼病毒。
这就代表着,要有人站出来以身试毒,以验证其准确性。
可是,人体实验的风险极大。
汤飞凡不忍让自己实验室的成员承担这样的风险。
于是,他自己成了那个“小白鼠”——
1958年元旦,汤飞凡瞒着家人,冒着失明的危险,命助手私下将沙眼病毒滴入自己的眼睛,造成沙眼。
很快,他的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,出现了明显的沙眼临床症状。
随后的40天里,他坚持不做任何治疗,直到收集出一批十分可靠的临床数据。
这一发现,让人们准确找到了沙眼治疗的药物。一度危害全球的沙眼以惊人的速度减少。
以上海为例,1959年沙眼发病率为84%,两年以后降到5.4%。
全中国沙眼病发病率更是降到了不到6%!
而他只用了两年!
1970年,国际沙眼预防组织将沙眼病毒和其他几种介于病毒和细菌之间的、对抗菌素敏感的微生物命名为衣原体,汤飞凡被称为“衣原体之父”!
他是世界上发现重要病原体的第一个中国人,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中国人。
1980年,中国眼科学会收到国际眼科防治组织的一封短函——
“因为汤博士在关于沙眼病原研究和鉴定中的杰出贡献,希望他参加在旧金山举行的第25届国际眼科学大会。”
然而,他们却不知道,这世界上早已没有汤飞凡了——
1958年元旦,就在汤飞凡把沙眼病毒滴入自己眼睛的那一刹那,他一定不会想到,仅仅九个月后,他被迫以最惨烈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。
甚至死后数十年,一直被定性为“畏罪自杀”。
几乎是一夜之间,他从人人崇敬的科学家沦为叛徒、骗子……
人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宣泄着,谩骂者,彻底忘记了这个男人,曾经以命相搏,换来百姓的身体康健!
士可杀,不可辱。
1958年9月30日,不堪受辱的汤飞凡选择上吊自杀,告别这个灰色的世界,年仅61岁。
死讯传到国务院,周恩来痛心疾首。
没有葬礼祭奠,没有亲友缅怀,只有妻子将遗体火化,将骨灰带回家……
然而,这还不是故事的结尾。
因为他的自杀,他的名字不能被提起。
于是,与他合作的张晓楼,堂而皇之地包揽了本属于汤飞凡的所有荣誉。
英国著名学者李约瑟博士曾评论汤飞凡说:“在中国,他将永远不会被忘记!”
殊不知,那时的中国人已经忘了他……
好在,如同乌云终究散尽,正义虽晚也会降临——
1986年,汤飞凡的妻子与学生为他讨回属于他的公正。
1992年,国家发行中国现代科学家(第三组)邮票,其中有一枚,是属于汤飞凡的。
这就是汤飞凡的故事——
他曾经救中国于水深火热,曾经为中国“以身试毒”;
是他,遏制1950年华北大范围的鼠疫,救了千万人的命;
也是他,将沙眼发病率从将近95%降至不到10%。
他是世界“衣原体之父”,是我们的疫苗之神,是中国人的骄傲……
但自他逝世后,62年过去了,他的名字仍然少有人知。
汤飞凡的名字在中国却几乎无人知晓。
直到2003年,非典肆虐华夏大地,一位卫生部老人痛心疾首道:“汤飞凡若在,何至于此!”
可,世间已再无汤飞凡……
《战国策》里说,刺客豫让,犹知“人以众人待我,我故众人报之;人以国士待我,我以国士报之”。
我们总是呼唤英雄,渴望英雄,却忘了,当大家高呼着英雄的名字的时候,真正的英雄早已倒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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